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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修仙卷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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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分頭行動。

暗暗將消息傳出去後不久,果如幾人所料,如石沈大海。各方都不見有什麽反應。

老怪們也是穩坐如山,冷眼看著,只有有幾個坐不住的,開始私下裏查到底是誰做的。

老奸巨猾的高階修士,對於修仙界許多數人的反應,已經了然於胸。面對這樣一場雖危險異常,卻機遇暗含的殺戮盛宴,即便是明知那"正魔大戰"的名頭不過是一個消耗廢物,重新分配修仙資源的幌子,習慣了燒殺搶掠,險裏奪食的修仙者,終歸是會如飛蛾撲火一般投進來。

就如千百年來許許多多的所謂秘境仙府問世一般,明知其中各種算計,還不多的是修士爭搶入內的資格,最後大多數隕落在了其間。

只是,唯獨有一點,他們忘了。不止是修士有長生久視的,所有生靈,都有活著的。

宋憐二十多年來,流浪四方,早已與一個人有了交情。這個人,是殷國的女皇,蘇憫。

蘇憫這些年,以雷霆手段,改革國內弊政,已由當年警惕敏感的小少女,長成了雷厲風行,卻又懷柔於民的君主。只是這些年,雖然對待百姓時偶有笑容,卻性子越發孤僻寡然,連個親近人都一概不見,常常是王廷深深,露夜寒涼,孤衣獨坐。

唯一一位朋友,還是巡視民間時曾偶遇的宋憐。

聽到宋憐的話時,蘇憫清瘦的面頰上是一抹冷到極致,厲到極致的嘲諷之色:"視凡人為螻蟻,以弱者為魚肉,顧天地如牛羊。這些人做得出這種事來,實在尋常。"

她這些年收拾國政的同時,其間又有不少新冒出的修仙者被她一個個斬殺,還有許多自外界來殷國作威作福,禍害凡人的修仙者,也被不知何故壁障消失,因此修為增速十分之快的蘇憫一一驅逐。縱使有不不好惹的,神冥瓶中異獸也不是放著玩的。

在這樣的位置上待得越久,只要腦子清醒的統治者,對修仙者的態度,絕不會好到哪去。

何況蘇憫因為自己的身世,又親眼見識過許多修仙者無德無良的作派,所以哪怕她自己也已經修行了,對多數修仙者的態度,也是一貫的厭惡冷漠。

宋憐抿了抿唇,神色憂慮:"阿憫,殷國經過二十年前之事,又有你修養百姓與土地的政策治理,近年來的靈氣回覆的越發好了,我來時只見山野靈氣成霧,山中花木靈草精靈嬉戲低語。你這些年憑雷霆手段才守護了一方安寧。這次,恐怕借大戰打殷國主意的人決計少不了。"

蘇憫見友人憂慮,道:"憐姊不必憂心,我這裏......"她頓了頓,讓宋憐同她走,只說要帶她見一個人。

幽林輾轉,蟲鳴悉悉,流水潺潺,宋憐依稀覺得眼熟,卻被蘇憫帶到了一處幽谷,一株巨大松樹正隨風波松針,松濤聲迎著微風簌簌。

宋憐仰頭瞧去,一怔,只見松濤間,有一片雪衣露出來,逶迤烏發垂落下來。素墨相襯間,美若煙雲。

那雪衣男子飄然自樹上落地,姿容羞煞世間所謂美好者,稱一句"神仙姿色"也不為過。

他瞧著宋憐,竟然微微笑了:"二十六年花開花落,我那時,竟忘了替封蕪謝修者你一句。"

宋憐似乎想起了什麽:"封蕪?...是那株成精的千年封蕪?"

男子頷首,道:"在下雲容。乃於封蕪先人有舊,也算封蕪長輩。"

宋憐念頭一轉,驚訝:"雲容花?"

男子承認的也是幹脆,坦然道:"雲某修煉已過萬載,是為草木妖類。"

雲容花化身,大妖雲容。

蘇憫見二人互相認過,轉身對友人道:"雲郎君居於殷國地界已過千年,我為國主,二十年前意外得知其存在。五年前,雲郎君想見你。"

雲容二十六年前就知道了宋憐,卻觀察了她二十多年,才有意見她。蘇憫不敢確定他的意圖,怕有害友人,這才拖了整整五年。

待幾人認過,雲容身後忽然探出個小腦袋,少女怯怯、卻熱切歡喜地瞅著宋憐,待確認了人,這才有些羞答答地走出來,向宋憐一拜。

少女容顏俊美清透,正是那封蕪精靈:"仙子大恩,封蕪感激不盡。"

雲容待封蕪重見恩人的歡喜之色稍稍平靜了一些,才對宋憐蘇憫二人道:"修者想必對於修仙者的一些謀劃已是心知肚明。明人不說暗話,雲容此來,就是為了此事。"

蘇憫聞言,驀然片刻,手中一番,現出一個玉質小瓶,神色覆雜:"我也有一事。"

李無度與燕無暇則是各自聚集了一幫受他們影響十分之深的年輕修士與這些年結識的隱士高人,各展神通時,忽然收到了宋憐的音訊。

看到音訊內容的時候,李無度僵在原地,許久,閉了閉眼:"果然是天意莫測。"

而與此同時,

那一年,無數妖獸被驅趕出了大荒,他們回首一看,自己平素所居的大荒,無盡的森林都化作了火光沖天。

一只膽小怕死的追星兔傻傻看著這一幕,然後猛地沖進火裏。它的妻兒,都還在裏面。

吞天虎,衣狐,契需獸,一一試圖往裏面返回。

浮在天空的金丹修士十分不奈煩,他是投奔了中天大陸的南荒修士,在南荒負責這一塊的,挑起所謂的妖獸大戰,好叫戰局擴大,修仙者們能借此插手妖族。

現在他卻對妖獸們傻呆呆往火裏沖的行為十分不解,嘀咕了一句妖獸平時兇猛,臨時呆傻的行為。

忽然聽到風聲,那修士一回頭,看到法器襲來,猛地閃開,才對那南荒修士吼道:"二楞子,活膩啊你!"

那面皮黝黑,j□j上身,身上用油彩畫著巫蠱的青年惡狠狠盯著著修士:"俺沒瘋,瘋的是你!俺以為李瘋子說的是假的,沒想到......李瘋子看來不瘋,是你們瘋了。"

南荒中人的傳統,多愛惜林木,擅長馭獸,與妖獸友善。

那一年,,修仙界正魔大戰起了個頭,凡界則正在天災。

修仙界無數凡人國度遭旱災,j□j。餓殍千裏。然後又是瘟疫。

千裏無雞鳴。

宋國的一位地方官默默走遍了鄉野,千裏而來,聽不到嬰孩啼哭,入目甚至見不到草根,想起他到任時府庫裏滿滿的官糧,來時貴族大臣們送別的流水席,猶嫌酒肉膩,尚惡山珍俗,擺了好幾裏地。

姓於的官吏撕了自己的官服,說:我不配當官。

然後殺了阻止的豪強,不顧任何人阻攔,親自帶頭,開庫,放糧。

於大人治下的情況漸漸好起來了,他卻因為為民操勞,黑、瘦、病。那一日,城池的天邊忽然飛過兩團流光,是兩個修仙者。似乎對腳下一直排出了城,壓根看不到頭的難民隊伍很是好奇。

待衣著光鮮,氣度不凡的他們落地後不久,看了眼神呆滯,衣不裹體,瘦得同骷髏一樣,好似可以直接鑲嵌至墳裏一般的難民。又看了渾身臟亂,頭發亂糟糟,同樣瘦黑難看的於大人一眼,就十分傲然厭惡的飛開了,然後上空又來了另一夥人,兩夥人打鬥起來。

法術波及到了地上。

只是一道輕輕地,看起來很溫柔的光,然後,那上一刻,還使勁讓一個瘦得餓得都快走不動的孩子吃一點稀粥的病中老人,忽地,化為了飛灰。

這個曾庸碌了許久的老官吏,為了他們能活命,忙碌奔波,撐著病體,已經活活餓了三天的"鐵人""青天",怎麽會忽然化作飛灰呢?沒有任何法力,被視為螻蟻的百姓們不明白。

他們只是,呆呆看著。那些捧著破碗,靠碗中的稀粥才活下來,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的"螻蟻"全都呆呆地、寂靜至極看著這一幕。

看著那飛灰,被風一吹,散漫了滿城。

那些修仙者毫不在乎地一邊打,一邊飛遠了。

身後哪來的哭聲呢?誰知道,先滅了這正道嘍嘍,那紫金輪可是上品法器啊!

底下的螻蟻們似乎瘋了,哭喊著一個個滿地亂跑,到處在跳,在空氣中伸手撈什麽,追逐什麽。誰管呢,先宰了這魔道渣滓,那魔魂帆可是好東西!

但是,前方,有一持劍的白衣青年修士,氣質鋒銳冰冷如劍,先是對底下那飄散飛灰的城一鞠躬,然後正冷冷等著這兩夥正在打鬥的修士,眼神好像瞧死人。"無暇閣下說的果然不錯,渣滓,磨劍。"

修仙界,終於四方雲動。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寫到最後幾段,百姓們呆呆看著飛灰,然後拼命去試圖收攏飛灰那裏,我自己哭了....

.【不要笑俺......】

民心如鏡,誰把百姓大眾當作傻瓜螻蟻,那麽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螻蟻。

【“騎在人民頭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給人民做牛馬的,人民永遠記住他。】

【寫的若不好切勿毆打蠢作者......以上,是作者上國文國史課,看魯迅看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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